90.第 90 章

笔疾书一边在聊天室里发言。

    “好了！小赤司来检查吧！”好严格啊，黄濑咬着笔对送奶茶过来的女店员露出傻乎乎的笑容，女店员被他逗笑了，放下奶茶离开之后又回来，给他们的桌子上放了两块小蛋糕，告诉他们这是赠品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？”吃着小蛋糕，黄濑期盼的看着赤司。

    “不及格，错了三分之二。”赤司合上了习题册，“放弃吧，凉太。”

    “不行啦！”黄濑趴在桌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，“要是考试不及格，石田桑的好感度就保不住了。”F班的石田游子，黄濑又做了一段时间的斯托卡确定下来的新人选，继中岛娜娜浇花事件之后，黄濑决定把石田的好感度刷到六十以上。

    石田游子是个学霸，黄濑借着请教问题刷了她不少好感，但是请教之后就忘，现在要是成绩太难看，石田对他的好感恐怕要掉。“我希望这次测验的成绩，能保持在刚刚及格不小心就会掉下及格线，或者及格线就差那么一点，努力一下就能及格，这样我才有继续找石田补习的借口呐。拜托了小赤司！”

    “在帝光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努力过。”赤司翻着习题册，摇着头替黄濑勾几道他觉得考的概率比较高的题。

    “完全不一样啊，我现在是在努力认真的玩游戏啊。”黄濑眉眼弯弯，一头金毛在透过窗户的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。“神之子是和你一个班的吧？我发现进学校的时间就是进入游戏的时间。你说会不会是这样呢？根据上一轮的表现，分不同的时间进入游戏，前面的比后面的更有优势。”

    “凉太，你在玩游戏方面的确很有才能。”这种可能赤司也想过，但是他和凉太进入游戏的时间前后相差了快一个月，两个人对游戏的了解没有多少差别。除了在获得其他可攻略角色好感上稍微有一点优势，游戏的核心天使丝毫没有涉及。

    更重要的一点是，即使是游戏，赤司也不承认他在上一轮输给了黄濑。一边想着一边动手在习题册上疯狂勾画。

    “但是现在重要的是你的考试，把这些题都做了吧。”赤司笑得温柔，满页都是被勾画过的习题，黄濑头都大了，哭丧着一张脸看着赤司。

    “黄濑君好可爱啊，居然会为数学考试及格了而痛哭流涕！”

    “哈哈果然人无完人，黄濑这家伙也是有缺点的嘛，居然向我借笔记。”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可是在这个游戏里，没有人会再为黄濑开脱了，测试只能证明他在学习上是个渣渣。

    赤司征十郎：测试是真的吗？班里都没有人听说过啊，为什么你会知道？

    白银之王：我是听高木老师说的。

    天然卷都是好人：连老师都放在攻略范围里可是不对的啊这位同学。而且上课居然聊天，都给我出去罚站！

    白银之王：可是不是天然卷老师的课啊，上一节课说到鬼兵队与天人的战斗，我很期待老师的下一节课呢。而且从身份上来说，要攻略自己的学生才更过分吧？

    天然卷都是好人：什么？！难道我已经暴露了？！这个地区里身份被暴露的难道不是赤司和小剪刀吗？

    小剪刀：毕竟老师你太有特点了。

    我家弟弟最可爱：那个每天固定浇花半个小时的女孩子吗？我看见她被新来的千叶老师带走了。

    *****

    “就是这样的啦，”天台的一个角落，赤司和黄濑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，远离其他人。天台上并不空荡，三位成群的坐着不少来吃午餐的人，不知道学校那么多风景优美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的地方，这些人为什么就偏偏喜欢天台？

    黄濑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拿着水杯，席地而坐，两条大长腿委屈的盘着，“如果好感度真有那么好赚，我只要再成为模特，登上封面之后不知道会有多少好感度。”

    “也就是说，这些好感度都不能使用吗？”赤司跪坐着，面前是一个古朴厚重的食盒，里面小格小格的放着造型精美色彩艳丽的食物，看上去就像是一副让人赏析悦目的画。他仿佛置身在清净悠远的和室中，拿着筷子慢慢的享用。

    “对啊，没有交集的人，不管多疯狂的迷恋，好感度二十封顶，只有产生交集之后才会继续上涨，而这个游戏里，单人低于二十一点的好感度都是无法支取的。”黄濑耸耸肩，他一开始还打着成为模特或者广告明星之类的，只要出现在公众眼前，就能获得大把的好感度，可惜这条路被堵死了。

    “上涨到六十点之后呢？”赤司把食盒往前推了推，给了双眼放光的黄濑一双筷子，准备的时候就考虑过这种情况了，特意让人准备了两人份的食物。在暮木理和白水野田好感度上涨到六十之后已经过了三天，不管他做什么，这两人的好感度都没有再继续往上涨。

    “六十点也是一个分水岭，就好比游戏里，必须要完成某件特定的事，才能打破，让好感度继续往上升。”黄濑吃了一筷子赤司的食物，幸福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，好好吃！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，他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，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。这个游戏真是太无赖了，把他一个人丢到陌生的地方也就算了，居然连银行卡都不能用了，看来找工作也必须尽快提上日程了。

    “就是你原来打算今天让我看的？”

    “对呀，中岛和我是同班，她的好感度已经满六十了，她每天早晨会到这里来浇半个小时的花，最后被水管绊倒摔一身泥。”

    “你能看到，其他人也能看到，为什么没有人来攻略？你是来到常明时间最早的吧？在时间上很有优势，但是我看你的好感度列表里，甚至没有一个好感度突破六十的。”赤司只是少少的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。

    “不是因为有那个嘛！”黄濑偷偷摸摸的看了看四周，“妨碍者。万一不小心把妨碍者攻略了，游戏不就结束了吗？”虽然这个游戏让他变成了穷光蛋，他也没有想好要许什么愿，不过还是很有趣的。难得遇到这么有趣的事，不好好玩一场怎么对得起自己啃了这么多天的干面包。

    对了，他突然想到一个超有趣的愿望，就让这个游戏的策划者吃三年的干面包好了，不许喝水的那种。

    “妨碍者，”赤司眯了眯眼，从上往下看，透过一格一格的铁丝网护栏，正巧能看见一楼的教师办公室。千叶枫红单手撑着下巴，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桌上的咖啡，阳光透过树梢在她脸上洒下温柔的阴影，星星点点的光芒在她如同上等绸缎一般顺滑的发丝上流连不去。

    她美丽得像一副应该被锁进玻璃柜好好珍藏的画，妨碍者。

    “凉太有在这里遇见认识的人吗？”赤司没有收回目光，放肆的落在她的身上，让他想起曾经拥有她的美好。

    他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，就知道她是‘玩家’。穿着灰扑扑的工作服，像落进了尘土中的珍珠，依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，让人无法忽视。这样的人，怎么可能沦落到来做清洁工？只要她那总是紧紧抿着的嘴角放松一些，愿意露出一个笑容，会有无数的人为她趋之若鹜。就连放在别人身上是不可原谅的错误，到她这里，也只能让人叹息着说以后别这样了。

    如果以后再犯呢？依然还是这一句话罢了。虽然她很蠢，但还是愿意原谅她。赤司觉得他认识的那个千叶枫红，是很适合被养起来的，用黄金铸成的笼子，宝石铺成的地板，锦衣玉食，用无数昂贵的珍宝将她堆砌起来。如果她不是‘玩家’，他说不定真的会这么做。

    下面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，微微抬起头来，阳光让她半敛起眼睑，一只手搭在额前，寻找着目光的主人。就算现在无法看清，赤司也能想象到，那细密的眼睫是如何微微颤抖。如同他深深占有她时，蝶翼一般轻轻颤动。

    整个世界都停留在她的眼睫上，轻轻一颤，就落入了她的眼中。瞳孔是比黑琉璃更纯粹的黑色，却能映射出玉石的光芒。

    用浸泡着玫瑰花瓣的牛奶洗浴，柔嫩的肌肤是最美味的蛋糕，躺在猩红的床单上，等待着他一口一口的品尝，然后整个吞进肚子里，一口也不放过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“小赤司……小赤司？”黄濑抬起一只手在赤司眼前晃了晃，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，直直撞进了千叶枫红的眼睛里，让他的心猛的跳了一下，手里的筷子滑了下去，骨碌碌的穿过铁丝网下围滚到了天台边缘，小幅度的来回晃动，最后还是掉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你想说什么？”赤司从回味中回神，回头问黄濑。感觉有点糟糕啊，不知道该说是少年的身体太缺乏自控能力，还是该说回忆中的画面太过香艳，身体的某个部位有了感觉。

    “你在看千叶老师吗小赤司？”黄濑颇有兴致的问，他眼里闪过一丝精光，“很漂亮啊，我们班上好多男生私底下都偷偷讨论呢，觉得要是以后的女朋友能有千叶老师一半漂亮就好了。

    偷偷讨论？赤司心底莫名生出几分不悦来，这个年纪的男生，会偷偷讨论的内容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，说不准还会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，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动了的不快。

    “……其实喜欢上千叶老师很正常啦，毕竟那么漂亮的人。”半只脚踏进了娱乐圈的黄濑表示，千叶老师比那些什么百年一见美少女，第一气质美女之类的漂亮多了。

    “你刚刚想说什么？”赤司打断了黄濑的喋喋不休，“除了我之外你没有见过其他认识的人？”虽然分神了，但是黄濑说的还是听到了。有些人就是这样，一心二用也比很多一心一意的人能做得更好，嫉妒不来的。

    “是啊，”黄濑察觉了赤司不想他在千叶老师的问题上过多纠缠，可是小赤司呀，越是这样，就越表明有问题呀。他可是非常擅长模仿的，而完美模仿的前提，就是细致的观察。骤然锐利的目光一闪而过，换上了大大的笑容。“除了小赤司，我没有见过别的认识的人。这个问题和妨碍者有什么关系吗？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，只是随口问问而已。”赤司收拾好食盒，“有人见过妨碍者吗？”

    “没有，”黄濑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，“聊天室也是最近才热闹起来了，没有人提过妨碍者。毕竟他们夹杂在可攻略角色之中，目前又没有什么特别的说明，所以暂时没有消息。”而且黄濑觉得就算有人认出了妨碍者，也不太可能把情报共享出来。

    被自己认出的妨碍者，对自己已经无法构成威胁，反过来，就会变成影响其他玩家的一颗棋子，运用得当的话，可以变成让某位玩家退场的工具。

    如果自己认出了妨碍者，而消息又在A级之上，那会不会告诉小赤司呢？真是让人为难的问题啊！

    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，只是少女在优秀异性面前不自觉的想展示出最好的自己，特别是白水因为和赤司关系很好而变得也有人气之后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，早见同学。”下课之后，幸村又对早见莎道谢，“下一节课还是要麻烦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客气，幸村同学。”早见莎露出自己觉得最好看的微笑。

    “对了，我想尽快和大家熟悉起来，不知道早见同学能不能跟我介绍一下班里的同学呢？”幸村问到。

    “没问题，就从一组开始吧。水木鞍马，成绩不错，不过不太和大家一起玩，”早见莎示意幸村看独自站在窗子边上的男生，压低了声音说，“有点高傲的样子。”

    幸村一边听着早见莎的介绍，把人物同系统简介联系起来，初步筛选着攻略对象。在天使还没有任何消息的时候，攻略其他可攻略角色积攒好感度是最好的选择。只是不知道第二轮的妨碍者是什么样的，如果和第一轮游戏里一样好认的话，那就没问题了。

    不过不能掉以轻心，毕竟幸村是差点翻过船的。

    在高中三年定期前往医院检查治疗的时间里，他在天台认识了一位白血病人，一位年轻的小姐。病情危急，医生已经下了死亡通知，唯一的一丝希望是骨髓配型。那时候刚开始游戏，虽然被称作神之子但毕竟还是十几岁的少年，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，这样的人也会攻略他的玩家。

    初中三年级生病的时候，是他身边出现玩家最频繁的时候，大概是觉得生病之后内心脆弱会需要安慰，比较容易获得好感度。只可惜他们不了解真正的幸村精市，是一个内心阴沉的家伙，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变得敏感厌世，排斥外界的一切，让那些别有目的的人半点好感度都没有得到。

    然而她是出现在他已经度过危机之后，体验过那种痛苦与绝望，在自己已经逃离之后，对依然身在其中的人会产生一种同情。而且这位小姐表现出来的厌世悲观，简直和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，让幸村忍不住想要帮助她。

    开始只是检查的时候会去看她，最后变成了不检查也会经常去看她，相处之后发现两个人有着相同的爱好，观念准则也差不多，有遇到知己的欣喜若狂，又因为她可能不久于人世而心生怜惜，差一点动了心。

    被戳穿是因为幸村在她的床下捡到了一颗药丸，他见她吃过很多次，他担心的去交给医生，害怕她是不是抗拒治疗所以把药都扔了。结果那只是普通的维生素。

    很多事情一旦露出苗头，就能抽丝剥茧拉出一大推，那是一个来攻略他的玩家。差一点，在她说人生什么都还没有经历过就要死去的时候，幸村甚至冲动的想过在对方死之前举办一场婚礼。

    结果全是套路！

    不过现在幸村也站到攻略者的角度上来，倒是已经能够理解对方。他想活下去，所以即使最后的愿望虚无缥缈，即使要做出违背本心的事，他也会走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