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.第 15 章

 路西菲尔附下身来，他靠的很近，手臂擦过拉结尔的翅膀，指尖在红色封面摩挲，“这就是创世之书。”

    拉结尔根本不知道路西菲尔在说什么，满脑子都是路西菲尔大人摸我翅膀了，怎么办，要不要和拉斐尔大人讲。

    路西菲尔翻开第一页，就如米迦勒所说，上面记载了神创世的一切，第一天，第二天，路西菲尔直接跳到第五天，他看到了贝利尔的诞生，似乎明白了神的失望。

    贝利尔，失败的造物。

    紧接着就是他的诞生。

    第二位天使自神手中诞生，神异常喜爱，将他取名为路西菲尔，意为光耀晨星。

    神喜爱他……路西菲尔的手指停留在泛黄的书页上，就好像这样可以读懂神的心情。路西菲尔嘴角不自觉弯起，继续往下阅读。页尾停在第六天他与神相遇的时刻，那一天，诞生了利维坦和两个种族。

    路西菲尔迫不及待翻开下一页，他想要知道自己去地狱的真相，想从中得到有关地狱的资料。但是路西菲尔并没有看到过去，相反他被创世之书拉入未来。眼前的图书馆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残破不堪的断壁，书架被一层厚厚灰尘掩盖，大片墙皮脱落，这里的一切都在告诉路西菲尔，它已经被荒废了。

    路西菲尔走出图书馆，远处天使匆匆路过，似乎是因为时间流逝不同，主天使没有看到路西菲尔，他们小声讨论着，一位天使格外兴奋，“据说米迦勒大人也会来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吗？”

    米迦勒？

    路西菲尔跟在他们身后，穿过寂寥的长街，街角的眼镜店引起路西菲尔注意，让他对上记忆中的长街，他记得这条长街正式开放时，挤满了看热闹的天使。

    路西菲尔皱眉，这到底是书中的世界，还是未来的天堂。

    天使们停在礼堂前，他们互相打量对方，整理仪容，要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出来。

    马车声打断路西菲尔的回忆，天马停在路西菲尔跟前，它们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路西菲尔，这让路西菲尔知道，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接纳。当一匹天马试图用舌头舔舐路西菲尔的脸时，路西菲尔下意识后退一步，撞到了后面的人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跑到这里来，和我回去。”对方的语气很无奈，手掌抚摸路西菲尔头顶，言语中透着亲昵。

    路西菲尔直接拍开那只手，看到对方是米迦勒时，路西菲尔气愤不已。

    “放肆。”

    米迦勒沉默了会，他拉起路西菲尔，就好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路西菲尔，“我知道是我的不对，但是你答应过我的，不会乱跑。”

    路西菲尔冷冷甩开米迦勒的手，他以为他是谁，居然敢命令自己。

    “米迦勒，你在磨蹭什么？”

    拉斐尔从礼堂出来，看到路西菲尔有些意外，继而笑起来，“原来是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很抱歉。”米迦勒向拉斐尔表达歉意，正因为如此，路西菲尔看清了米迦勒的羽翼。

    六翼炽天使。米迦勒这个家伙果然不可估量。

    米迦勒态度很诚恳，“原谅我这次缺席，下次一定会补偿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一个例行典礼，算不了什么。”拉斐尔的语气温和，他似乎从来没有变过，只是蓝眸中多了一抹难以抹去的悲伤。

    拉斐尔来到路西菲尔跟前，以长者的身份进行说教，“不要给米迦勒添麻烦。”

    路西菲尔表情都懒得给。率先一步踏上马车，米迦勒还在外面和拉斐尔聊天，路西菲尔听了会，多数都是关于图书馆的事情，听拉斐尔的意思这个图书馆是重建的，路西菲尔听了会觉得没什么意思。等马车动起来才饶有兴趣观察未来的天堂，米迦勒坐在对面，看到路西菲尔活泼的一面不禁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生气的样子有点像他。”

    路西菲尔收回目光，“谁？”

    米迦勒又不说了，他望着这依旧辉煌的天堂，眼中流露出哀伤。

    路西菲尔不爱八卦，纵使这个未来的天堂处处透着神秘，米迦勒不说他也不会问。并且从米迦勒和拉斐尔的态度来看，他们两个把自己当成了另外一个天使。

    这让路西菲尔觉得很有趣。

    马车在木星天停下，接待他们的是梅塔特隆，隔着车窗和米迦勒聊起来，看得出两人的感情更加亲密，“不是说帮拉斐尔举办图书馆开放典礼。”

    米迦勒表情无奈，“本来要去……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跟过来的。”

    梅塔特隆目视路西菲尔不说话，他似乎不太喜欢这位和路西菲尔一模一样的天使。他放任路西菲尔走进自己的办公室，选择和米迦勒待在一起。

    米迦勒注视落地窗后的路西菲尔，语气低落，“梅塔特隆，你说神是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“他真的越来越像殿下，那一瞬间，我甚至以为殿下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梅塔特隆闭上眼睛，落地窗后，路西菲尔靠在墙边，一只手翻阅文件，“你知道的，他永远不会回来。”

    米迦勒回以沉默，打算把路西菲尔带回去，当看到路西菲尔拿着羽毛笔在公文上勾画时，米迦勒脸色大变，他变得很愤怒，“哈尼雅，你太让我失望了。”

    路西菲尔更注意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梅塔特隆，这位天国宰相表现安静，似乎不打算插手。可以理解为这位名叫哈尼雅的天使是归米迦勒所管，一位炽天使被另一位炽天使管束。

    路西菲尔，“你是炽天使长？”

    当提到米迦勒的身份，米迦勒态度缓和下来，“哈尼雅，这里每一份公文都很重要，不要给梅塔特隆增加工作。”

    路西菲尔理所当然，“不是还有别西卜。”

    这两个家伙冷战都快千年了，别西卜还是一心向着梅塔特隆，只帮梅塔特隆批改公文，完全不顾自己死活。什么给梅塔特隆增加工作，有别西卜在，梅塔特隆的工作永远只少不多。

    没想到米迦勒表情难看，他强行把路西菲尔拉出办公室，“谁和你说的？”

    路西菲尔微微挑起眉梢，米迦勒的态度很有意思，“别西卜是梅塔特隆的副手，我说错了什么。”

    回答路西菲尔的是米迦勒的无情，他直接把路西菲尔关了起来，落下门锁离去。

    路西菲尔表情冷到渣，米迦勒这个家伙，胆子肥了，居然敢关自己思过。路西菲尔伸手想要强行破坏门锁，却被上面的法术灼伤手背。他捂着伤口，脸色不佳。

    上面的力量，属于六翼天使没错。

    关了路西菲尔禁闭，米迦勒又去找梅塔特隆道歉。梅塔特隆坐在月桂树下，手里拿着竖笛，面对米迦勒的道歉一笑而过，“这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梅塔特隆低头专心吹奏长笛，米迦勒不再多言，站在边上做个合格的倾听者。他知道，梅塔特隆更希望站在那里的天使是别西卜。

    一曲结束，加百列赞扬声响起，“天籁之音。”

    米迦勒侧头看向加百列，她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，“什么风把你吹来了？”

    加百列抱着一大束百合花，洁白纯净的百合花映衬下，她的笑容有些扭曲，“当然是土星天的风。”

    她从身后拎出一个天使，咬牙切齿，“米迦勒，这个家伙毁了我一花园的百合花，还美其名曰说这是献给神的赠礼。”

    被加百列抓在手里的六翼天使表情无辜，见到米迦勒时吐了吐舌头，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    米迦勒猛地反应过来，他望着加百列不可置信，“你的意思是哈尼雅一直在你这。”

    加百列莫名其妙，“他不在我这，还能在哪？”

    米迦勒嘴唇微动，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点亮。

    与生俱来的高傲，对自己的不屑，习惯性靠在墙边翻阅公文，还有那句理所当然的别西卜。

    米迦勒和梅塔特隆对视一眼，直接冲了出去。

    令他们失望的是，那个房间空无一人，门锁被丢在一边，扭曲得不成样子，米迦勒感受上面的法术波动，激动落泪。

    是殿下。

    路西菲尔独自漫步在星辰之湖，说实话未来的天堂变化太大，他差点走不出自己的宫殿。

    可天堂再也怎么变化，有一样是不变的。路西菲尔下意识把目光投向水晶天，如果是未来的话，神应该苏醒了。

    这个想法一经诞生，路西菲尔再也按捺不住，通过水晶天的路不曾改变，他顺着记忆中的路来到大圣堂，把手放在门上时，路西菲尔又产生了退缩之意，神是否会介意过去的自己。

    大门微微开启，神的声音从里面传来，“路西……”

    这声音像是来自太古的叹息，穿越了岁月的思念，路西菲尔鼓起勇气推开门，来到御座前，下跪行礼，优雅的动作挑不出一丝错误。

    “神。”

    神向路西菲尔伸出手，他撤去笼罩在身上的光辉，语气温柔，“路西，到我的身边来。”

    路西菲尔一下子失去冷静，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神一眼，直接僵在原地。

    这是一张和他近乎无差的容颜，他笑着，注视着路西菲尔，用最温柔的话语引导着路西菲尔，“到我的身边来，路西。”

    路西菲尔像着了魔一样一步一步来到御座前，直接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，路西菲尔才回过神来，挣扎起来，“神，这于礼……唔。”

    他被捂住双眸，在失去视线后，触感一下子敏锐起来。路西菲尔清晰感受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嘴，他被迫抬高下巴，交换津液。

    再一次见到光明时，拉结尔在边上嘀嘀咕咕，“路西菲尔大人，创世之书有极大不稳定性，您想要知道过去的话，我帮您翻阅。”

    路西菲尔用指腹碰了碰嘴唇，耳尖慢慢染红。